披着Hermes外衣的”MetaBirkin NFT”，被永久封杀

联邦法官已经永久禁止了一家不可替代代币（NFT）制造商销售以爱马仕标志性 Birkin 包为原型制作的数字艺术收藏品。

这个决定结束了一场漫长的法庭争议，并对其他 NFT 制造商构成了警告。

美国纽约南区地方法院的主审法官 Jed Rakoff（杰德·拉考夫）下令罗斯柴尔德及其合伙人停止铸造或销售MetaBirkins NFT，并禁止使用与该收藏品相关的在线域名。

法官还特别强调了陪审团的调查结果，即该系列创造者 Mason Rothschild（梅森·罗斯柴尔德）试图欺骗消费者，让他们误以为他的数字艺术作品与爱马仕奢侈品牌手袋有关联。

Rakoff 法官在一份文件中写道，

“正如陪审团明确指出的，自称为‘营销策略师’的 Rothschild 故意试图（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成功）误导消费者，让他们相信他标记为‘MetaBirkins…’的不可替代代币（‘NFT’）与爱马仕标志性的‘Birkin’商标有关。”

他还补充说，“事实上，陪审团认为 Rothschild 只是一个骗子。”

这份永久禁令标志着数月诉讼的最终裁决，尽管如此，Rothschild 家族有可能对这个裁决提出上诉。

案件的经过

在稀有的时尚界，爱马仕柏金包是一种极其稀有的产品，一度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 最稀有的包包。

这些手袋以女演员 Jane Birkin 的名字命名，由法国奢侈品牌的专业工匠经过长达 18 小时的艰苦过程精心手工制作而成。

这些价值 10 位数的手提包非常难买到，而且众所周知，人们要等待长达数年的时间，有时在二级 市场上的售价几乎是其零售价的 23 倍。

因此，在 2021 年 NFT 有据可查的崛起之后，爱马仕的高管们惊恐地发现这款令人垂涎的手袋未经授权的数字版本在社交媒体上流传。

首先是由艺术家 Eric Ramirez 和街头服饰企业家 Mason Rothschild 创作的“ Baby Birkin ”。

后者又于 2021 年 11 月推出了 100 款 MetaBirkin NFT，起价为 0.1 ETH，这些 NFT 与数字爱马仕 Birkin 包的描绘有关，包上覆盖着人造毛皮和图案、圆点以及蒙娜丽莎和梵高的《星夜》等艺术品。

同时，Rothschild 还注册并使用域名 www.metabirkin.com 和 @metabirkins 等社交媒体账号来促进“MetaBirkin”NFT 的销售。

爱马仕对于柏金包被盗用并不感到奇怪，柏金包是该品牌著名的手袋，被广泛认为是设计师产品中的精英。

2021 年 12 月 16 日，这家法国品牌向这位“数字艺术家” Rothschild 发出了停止令，对方立即做出回应，提出了驳回动议。

Rothschild 在一份初步声明中写道，“Rothschild ‘MetaBirkins’系列的 100 件作品中的每一件都是对柏金包的独特而富有想象力的诠释。”

罗斯柴尔德的艺术作品是用像素制作的，但包包被描绘成覆盖着毛皮。罗斯柴尔德 MetaBirkins 艺术的这一方面评论了爱马仕在制造其超昂贵皮革手袋时所固有的虐待动物行为。

“这些图像以及验证它们的 NFT 不是手提包；它们除了意义之外什么也没有。爱马仕请求法院压制 Rothschild 的艺术并限制他受保护的言论，以保护爱马仕对其商标的商业利益。”

根据爱马仕的说法，MetaBirkins 并不是受言论自由保护的艺术表达——相反，这些作品侵犯了其在 Birkin 包上持有的商标，并淡化了 Birkin 的名字。

据该公司称，Rothschild 的作品“只是通过添加通用前缀‘meta’来抄袭爱马仕著名的柏金包商标，毫无疑问，这一成功源于他对爱马仕著名商标的混淆和淡化使用。”

到 2022 年 1 月，Opensea 和其他 NFT 平台从其网站上删除了 MetaBirkins。据路透社报道，Rothschild 已经出售了价值超过 100 万美元的手袋。

罗斯柴尔德在他的 Instagram 上回应了爱马仕的停止令，他写道：

“第一修正案赋予我基于对周围世界的诠释来创作艺术的一切权利。

创新和进化的浪潮正在席卷而来，作为时尚巨头，你的角色是壮大年轻的创意者和艺术家，而不是压制他们。

你的行动可以帮助决定元宇宙艺术的未来。”

通过确认数字商品和 NFT 必须尊重 IRL 商品上的商标，爱马仕的胜诉为未来类似性质的案件开创了先例，这对那些希望模仿知名品牌的创作者来说是一个打击。

Rothschild 就这一结果发表了官方声明，感叹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错误的。如果我们不继续战斗，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继续发生。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位艺术家的首席法律顾问 Rhett Millsaps (瑞德·米尔萨普斯) 补充道：“对于大品牌来说这是美好的一天。对于艺术家和第一修正案来说则是可怕的一天。”

同年 2 月，陪审团站在了这家手袋制造商一边，判决该公司赔偿 133,000 美元，这笔金额包括他的 NFT 的估计利润（110,00 美元）和通过注册 MetaBirkins 进行的“域名抢注” .com 作为网络域名（23,000 美元）。

为什么“MetaBirkins”NFT侵犯了爱马仕“Birkin”的权利？

Rothschild 创作的 “MetaBirkins” NFT 作品中对 “Birkin” 的使用为商标性质

尽管 Rothschild 在虚拟世界中创作的 “NFT” 行为是基于虚拟产品进行的，但消费者所见到的是名为”MetaBirkins”的”NFT”产品。

同时，该网站上展示的产品外观与现实中的爱马仕 “Birkin”包的外形和设计非常相似。因此，消费者选择购买该款 “NFT” 产品是基于 “MetaBirkins” 和 “Birkin” 包的外观。

众所周知，在奢侈品行业中，爱马仕的 “Birkin” 手提包享有极高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

如果这款”NFT”产品不被称为 “MetaBirkins”，它是否会得到目前的广泛关注和交易量？此外，是否会有人愿意以高价购买单件 “NFT”？

因此，”MetaBirkins” 并不仅仅是一种数字艺术品的表达，而是用作识别和区分不同 “NFT” 的名称和标识，供消费者在”NFT”交易平台上识别、选择和购买，已经成为一种商标的作用。

来自于消费者的混淆，以及Rothschild基于混淆的获利

法庭庭审中，爱马仕创新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出庭证明，爱马仕在 2021 年 10 月已经成功制作出了第一款数字Birkin包。

尽管该公司并未公开发布这一消息，但他们担心 “MetaBirkins” NFT 的出现可能会导致消费者对产品来源产生混淆。

此外，一名哈佛商学院的教授也作证称，在 OpenSea 上架的 “MetaBirkins” NFT 成功获得了广泛的关注，令人震惊。而且，这种成功很可能部分原因是因为消费者误以为爱马仕参与其中。

爱马仕在法庭诉讼中还提到，一些媒体如纽约邮报和 ELLE 曾错误地报道了爱马仕与 “MetaBirkins” NFT 有关的事情，这些错误的报道在被更正之前可能被数百万消费者看到。

值得注意的是，爱马仕向法庭提供了关于混淆情况的市场调查证据。

被告的律师认为，18.7% 的 NFT 产品受众对混淆可能性的理解较低，但爱马仕的专家认为这是明显的混淆证据，即使是 18.7% 已经足够高。

Rothschild 在庭审中承认，“MetaBirkins” NFT 最初的定价是450美元，但在该产品发行后，价格迅速上涨。

该 NFT 产品的每次再销售，Rothschild 都能从再销售的价格获得 7.5 %的许可费。这可能也是一审判决赔偿额的计算依据之一。

Rothschild的行为造成爱马仕“Birkin”商标的淡化

爱马仕在诉讼中主张了商标淡化，而商标淡化理论最早源于美国。1945年，美国商标法（即《兰汉姆法》）首先对商标淡化做出了规定。

1996 年初，美国国会通过的《联邦商标反淡化法》生效，商标淡化理论也在美国得到最终确立。

在 2023 年 1 月国家知识产权局发布的《商标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中，还增加了对于未注册驰名商标的反淡化保护，即使不能证明混淆的可能性，驰名商标所有人也有可能因商标被淡化获得法律的保护。

对于爱马仕的商标淡化主张，一审法院认为 Rothschild 铸造、销售的 “MetaBirkins” NFT 也构成对爱马仕 “Birkin” 商标的淡化。

“MetaBirkins” 售价从最初单件 450 美元逐渐上涨至数万美元，表明消费者已将该作品与爱马仕的 “Birkin” 手提包建立了联系。

消费者基于对爱马仕及 “Birkin” 品牌价值的认知纷纷抢购，“MetaBirkins” NFT 因此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升值，Rothschild 也因此获得高额收益。

Rothschild 明显具有借助爱马仕 “Birkin” 的品牌知名度来提升其数字产品价格的主观故意，造成了对爱马仕“Birkin”商标的淡化。

消费者看到 “MetaBirkins” NFT 时很容易误认为是爱马仕的 “Birkin” ，这种联想破坏了爱马仕 “Birkin” 商标与其商品唯一、稳定的关联，相当于削弱了 “Birkin” 作为商标的显著性。

假设交易市场充斥着大量类似 “Birkin” + NFT 作品，那么 “Birkin” 的品牌美誉度和商业价值必将受到影响，消费者可能不再购买带有 “Birkin” 商标的手提包或 NFT。

NFT从创作、使用到交易，涉及哪些著作权风险？

在NFT数字藏品的生成过程中，存在三个容易被忽视的风险。

首先，在数字化和上链阶段，NFT平台需要获得版权人的授权，涉及到作品的复制权、修改权以及上链后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在允许用户自主上传生成NFT作品的平台上，很容易出现未经授权就上链铸造并销售的情况，这是一个常见目标。

其次，在用户使用NFT藏品的过程中也存在风险。用户购买了NFT藏品（如图片、音乐、视频等），却超出了其权利范围，将其录制下来并上传到其他平台。这种行为也构成了目标。

此外，还可能发生权利人侵犯权利的情况。例如，一位画家将其绘制的要素制作成NFT作品后，独家授权给了A平台。

然而，在此之后，她又将相同作品的项目权利授权给了B平台，这违反了授权协议，不仅损害了A平台的利益，还对B平台的收益造成了影响。

通过爱马仕诉 Rothschild 商标侵权案，我们可以看出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的交织融合，必然会带来新的事物和新的矛盾。

这也对现有的知识产权法律提出了挑战和疑问。关于如何更好地保护虚拟空间中的知识产权和元宇宙下的知识产权边界，特别是加强与现实空间法律的衔接和协调，这将是未来需要摸索的问题之一，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数字空间和虚拟作品，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对他人的知识产权和相关权益进行使用，也可能构成侵权行为。

因此，保护知识产权在虚拟空间中是非常重要的。